1936年,法国艺术家多拉・玛尔拍了张叫《乌布之父》的照片,现在看这张图还能让人心里发紧。
照片里是个认不出的生物,浑身盖着鳞片,眼睛半睁不睁,爪子微微张着,耳朵还藏在阴影里,怎么看都觉得不安。
华盛顿国家美术馆有个策展人叫安德烈娅・尼尔森,说这作品“神秘、离奇、怪诞”,说实话,我第一次刷到这张图时,盯着看了好一会儿。
搞不清她到底拍的啥,既想再看两眼,又有点排斥那奇怪的质感,这种矛盾的感觉,估计就是这作品能火这么多年的原因。
很多人知道多拉・玛尔,是因为她跟毕加索有关系,说她是毕加索的情人、《哭泣的女人》的原型。
但其实在遇到毕加索之前,她早就是个能靠艺术吃饭的人了。
她1907年生在巴黎,本名叫亨丽埃塔・特奥多拉・马尔科维奇,小时候总在法国和阿根廷之间来回跑。
艺术家小时候顶多换个城市住,没想到她还跨了国,这种来回折腾的经历,怕是让她早早就觉得“日常”没那么简单,后来作品里总有点陌生感,说不定跟这有关。
她从小就想搞艺术,学的东西也杂,装饰艺术、绘画、摄影都学过,还在巴黎的朱利安学院、摄影电影技术学校待过,甚至跟立体派画家安德烈・洛特学过画。
现在能把一种艺术玩明白就不错了,她倒好,又是画画又是摄影,基础打得这么全,后来能在不同领域切换,一点都不意外。
从香奈儿广告到街头纪实:她的镜头从不只讲美
1931年,她跟一个叫皮埃尔・凯费尔的舞台设计师合作开了间摄影工作室,当时还给香奈儿、夏帕瑞丽这些大牌拍广告。
一般拍广告都想往美了拍,可她不按常理来,总爱用拼贴的法子,不是拿别人的素材凑,全是自己拍的街景、风景往上叠。
1935年她有张叫《岁月在等待你》的作品,把蜘蛛网的图像叠在女性脸上,看着既时髦又有点不安。
这脑洞我是服的,既没丢品牌的调性,又加了自己的东西,这平衡感绝了。
可她也不是只拍赚钱的广告,还爱拍街头的真实日子。
她跟左翼的革命团体有联系,镜头里也会装着贫困的样子,不是那种刻意煽情的拍法,就是直白地把现实摆出来。
有个艺术评论家叫理查德・卡利纳,说她既能拍高端时尚,又能拍街头纪实,还能搞超现实的拼贴,这种广度特别少见。
我觉得这才是真的搞艺术,不是为了钱只做一种,而是心里有啥想表达,就用合适的方式拍出来,不管是广告还是纪实,都是她的出口。
她的作品跟超现实主义关系挺深,《乌布之父》还被说成是“超现实主义最具标志性的作品之一”,但又跟其他超现实作品不一样。
别人的超现实要么特别奇幻,要么直接批判现实,她这张却靠那让人不舒服的质感站了出来。
而且这作品的标题也有说法,跟1896年一部叫《乌布王》的荒诞剧有关,那剧里的人物又贪婪又残暴,可她拍的这“乌布”却说不清是好是坏,看着有点无辜,可那黑色的眼睛、微张的爪子,又让人觉得可能随时会变凶。
有学者猜这是犰狳的胎儿,可她到死都没说清楚。
搞不清她是故意的还是咋的,这作品就像个谜,比直接说“批判”还让人印象深。
她还爱把日常的场景拍得很怪,比如有张《阿斯托尔格街29号》,拍的是个时髦女子坐在空房间里,可看着几乎没头,还有张是模特头顶着剪纸星星。
有个策展人叫艾玛・刘易斯,说她“让日常变得陌生”,真是一点没说错。
平常看惯了的场景,经她一拍,就像换了个味儿,让人突然觉得“哦,原来这东西还能这么看”。
从“毕加索缪斯”到艺术主角:2019年她终于被看见
可惜的是,好多人提起她,还是先想到毕加索,忘了她自己的本事。
《大英百科全书》都提过,她的事业和成就,长期被跟毕加索的关系盖着。
说实话,这挺不公平的,就因为跟有名的男艺术家有关系,女性艺术家的光芒就被遮住,好像她们搞艺术就得靠男人似的,这种情况放在现在都不少见,更别说几十年前了。
不过好在,她的价值没一直被埋着。
2019年的时候,巴黎蓬皮杜中心、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、洛杉矶盖蒂博物馆,这三个响当当的美术馆一起给她办了回顾展,一下子展出了两百多件作品。
本来以为她这辈子可能就这样被误解了,没想到三大美术馆联手给她正名,大家这才发现,哦,原来她这么厉害,不只是“毕加索的情人”,更是能自己撑起一片天的艺术家。
她这辈子没停过搞艺术,恋爱的时候更专注画画,到了晚年又回到暗房里做实验。
1997年在巴黎去世,享年89岁,留下了好多没公开的作品,有巴塞罗那的盲人音乐家,也有伦敦的乞丐和情侣。
这些遗作就像她没说完的话,接着告诉大家她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。
有个收藏家叫布鲁诺・乔贝尔,说她的作品“超越了超现实主义美学,展现出独特的现实感与成熟的观察力”。
她不只是个超现实主义艺术家,还是个会看生活、会思考的人。
现在大家重新认识她,不只是给她一个公平的评价,更是在告诉所有人,女性艺术家不该被贴上“谁的情人”“谁的缪斯”的标签,她们的作品和思想,本身就值得被看见、被记住。
希望以后再有人提起多拉・玛尔,首先想到的是《乌布之父》,是她镜头里的“奇异”世界,而不是别的什么名字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